云南的陶器裝飾
陳健捷
暑假里,我終于去了向往以久的云南旅游.我的旅游路線是瀘沽湖，麗江，大理，昆明，最后去建水。二十多天里一邊放松自已，看風景；一邊對沿途的陶藝做考察。去了麗江陶瓷廠，永勝陶瓷廠，大理陶瓷廠和建水陶瓷廠。因為我的研究方向是陶器裝飾方面的，所以我對云南的陶器留意更多的也在陶器裝飾。云南的陶器裝飾手法豐富而有特色。僅僅在我游覽的滇西北各個地方的陶器就有很多的不同，讓我收獲很多。瀘沽湖的摩梭人所用的奶茶壺造型和裝飾都和西藏的很相似，盤上，壺嘴是龍形，壺把餃成帶狀。麗江的陶器風格則是另一種樣子。麗江的主要居民是納西族，這個民族的文化層次很高。在這里可以聽到據說是保存了唐，宋，元曲牌的納西古樂。在古城中有一條小溪自上而下流過古城，讓人覺得這是個比江南更江南的小城。在古城中每一個納西族的四合院都打掃得很干凈而且種滿了花草，所以陶器在這里主要就是花盆。花盆有麗江本地產的和麗江附近的劍川產的。劍川和麗江離得不遠，但燒成方式和裝飾風格卻完全不同。劍川產的是在花盆上拍成裝飾帶,紋樣有小方格,云紋,福行軍。在900°c下還原焰燒成青灰色,含蓄而質樸.麗江產的花盆是用堆貼的手法在花盆上做出立體的裝飾帶，兩邊各有一個印坯的獸面撲首，然后在1130°ｃ下氧化焰燒成。我去了麗江陶瓷廠，他們除了生產花盆外還生產大缸。大缸以前是拉坯成型的，現在是滾壓成型后粘接，用幾何花紋的拍子拍出花紋。以前是黃色土釉，現在是黑色的鋁釉。燒花盆和大缸的階梯窯每三個小時前進一窯，四天三夜完成，要用21噸木柴， 永勝陶廠距離麗江要有四小時路程，但當我到了那里，才發現這是日用瓷廠，而且六月二十五日遭特大冰雹，損失慘重，我沒能看到什么。大理陶瓷廠是個建廠才三年的小廠，主要生產琉璃瓦。無論工藝，裝飾上都乏善可陳。但在大理我發現了一種罐子，拉坯成型的白色罐子上，拍出一朵很精致的花，很是美麗。問了當地人，才知道這種罐子產于祥云縣，現在還在生產。不過我所見的好看的也都是二三十年前的。現在產的雖是拉坯，但造型和裝飾都和以前不能比了，所以我也沒去祥云，只是見到這類罐子都拍下來。最后我去了建水工藝美術陶瓷廠。 建水工藝美術陶瓷廠是這些陶瓷廠中最有名的。他們的紫陶被稱為萬金國十大名陶之一。 這個廠主要生產花盆和云南名吃汽鍋雞的汽鍋，除了這以外，還有花瓶，掛盤，茶具案等。建水紫陶的土并非象宜興是天然的，而是加入氧化物變成紫陶的，配方當然是保密的。裝飾是在深色的胎質上刻上花,有折枝梅，牡丹，還有書法，再填上淺色的化妝，然后修光1200°ｃ氧化焰燒成，從前是柴窯，現在是煤氣窯，顏色自然不如以前了。這種柴飾紋樣很有文人字畫的味道。這是因為建水是個文化名城，被稱為2滇中鄒魯。城中有許多古跡，如僅次于山東曲阜的元代建的孔廟,還有朱家花園,張家花園等，自然使這里的陶器裝飾更有文化味。在建水,我忽然發現云南的陶器裝飾也受到了云南印染裝飾的影響.比如建水紫砂陶的這種填色的方法所出的效果和蠟染有異曲同工之處.祥云產的印花罐上的花朵從結構到形態都有幾分象扎染。在云南的這些考察使我對中國傳統陶器裝飾有了一些了解,我很為從前對它們的忽視,輕視而慚愧.我很想對中國傳統陶器裝飾的真正理解和重構,一定會找到創作的靈感。而且我也看到這些這么好的東西是多么需要去搜集整理,然后延續下去。云南的這些陶瓷廠都很不景氣.我去的廠里有專門做琉璃瓦的大理陶瓷廠,麗江陶瓷廠和建水陶瓷廠也都或多或少要生產琉璃瓦來維持和補充.他們所面對的都有怎樣使傳統陶器的裝飾融入現代人的生活,能被現代人理解,接受的問題.這也是我所面對的問題。